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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不知魇足,笼罩着月亮,乌云时不时将那明月席卷其中,又将其放了出来。
李昀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她伸出双手探了探,发觉顾衡并不在她身旁,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空虚感。
她起床随意收拾了下,换上了月白色衣袍,从铜镜里瞥到自己脖颈处的暗红,深邃的暗红色衬得她欺霜塞雪的肌肤愈发白嫩。
“坠儿在何处?”她发觉自己的声音暗哑,脸色不禁带了些许红晕,垂下头问一旁的侍女道。
她心中还有许多疑惑尚未解决。
侍女神色一凛,脸色有些不自然。但她很快恢复平常,唇角抿起一丝笑意回道:“姑娘,坠儿已经回家去了。再回咱们府上,恐怕还得些许时日。”
她眉头紧蹙,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这件事岂会这么巧,再说坠儿也不像不留任何音讯就撒手离开的人。
讲到这,她轻启朱唇问道:“你带我去下坠儿的住处。”
她要亲自去看看,才能放心。
侍女顿了顿,伸出手带着她踏上甬道,前往坠儿的住处。她的动作熟练无比,仿佛已经练过无数次,就等着此刻。
她压抑下内心的疑惑,跟着侍女来到坠儿的住处。顾府有好几处院子,丫鬟内侍们住在偏远一些的地方,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挤在一起,可顾衡却给了坠儿单独的院子。
她甫一进门,海棠花的香味扑鼻而来,院子里植着数棵桃树,樱粉色的桃花随着微风从树上旋转而落,溅到地上的泥泞里。
李昀瞥着四处,这里处处尽可见雅致,并不像普通宫女的住所。她心中满是疑云,毕竟若真如顾衡所说,坠儿只是一个普通宫女,和她没有什么干系,那为何她的行事作风、院落布置却全然不像呢。
她进门瞥着内室,目光从罗汉床、博古架、书案,再到窗棂。这些东西的摆放彰显着主人不俗的品味,可除了这些,她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姑娘,顾大人说您身子不好,得多歇息会。”侍女微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道。
她的眼眸泛红。回忆起昨日的疯狂,她渐渐变得羞涩起来,可正是想到这,她记起一件重要的事。
她没有服用避子汤药。
即便她如今什么也想不起来,可她并不是傻子,也并非不通人事。
他们的孩子若在此刻出生,这无疑是一场灾祸,无论是对孩子,还是她。
可她也不能直说,只好揉着头,紧咬着贝齿道:“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去请大夫过来吧。”她原本就面色苍白,身子如弱柳扶风,如今更是楚楚可怜。
侍女神色也慌乱了起来,搀扶着她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
“姑娘您快些歇息,奴婢这就唤人来。”她生怕会牵连到自己,急忙和身后的侍卫禀明,唤人赶紧把徐大夫请过来。
侍女走后,她揉了揉眉心。
使劲回想着自己的记忆,可什么也想不起来,只好阖着眼眸稍作歇息,等人唤徐大夫进来。
“姑娘,姑娘。”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唤她,可是她脑袋昏沉沉的,被惊醒后心里还有些茫茫然。她睁开双眸瞥着来人。
侍女带着一位年老的大夫,大夫身旁跟着两个药童,他们身上背着药篓子。
“姑娘,现在得先给您把脉。”大夫从身后的药篓子里翻出锦帕来,将她的手搁在锦帕上,想要帮她把脉。
可李昀的目的原就不是为了把脉,她瑟缩了一下,抬眸和侍女说道:“我肚子有些饿了,你去帮我取一些点心来。”
她存心将侍女支开,可侍女给自己惹麻烦,再加上顾衡早就有令不得离开她,侍女有些为难,她顿住了脚步道:“姑娘,不如让奴婢在这陪着您,找个侍卫去取些糕点。”
李昀也不想存心为难侍女,可她现在却不得不做,只好咬了咬牙道:“你放心,我不会离开的,再说还有徐大夫在这。”
她说的有理有据,侍女转念一想果真如此,可她仍有些不放心,找了好几个侍卫围在门外,看着她的行踪。
她心中的疑惑更甚了,若是真如顾衡所说,他们郎情妾意有了首尾,那为何他却派人来跟着她,总也担心她会离开一样。
“大夫,我请您来不是为了请脉,而是为了旁的事情。”她不愿耽搁功夫,只想直截了当的说出来意。
徐大夫眉头紧皱,他虽然有些迷惑,还是将身旁的两个药童遣走。
“姑娘,您直说吧。”
她瞥见四下无人,低声说道:“大夫,你能给我些避子汤药吗?”
徐大夫面色一惊,脸上带着些许迷惘之色,纵然知道她已经失忆,也忍不住惊叹道:“姑娘,您不能再服用避子汤药了。”
她很快便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再……她起身问道:“我以前服用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