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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昀错愕地望着顾衡,她的脸上带着慌乱,和以往不同,顾衡看出了一丝怜惜和心疼,他心底甚至有一丝甜。
顾衡的眼珠子一转不转,任由李昀从八宝箱里翻出上好的金疮药,他看着心爱之人仪容不俗,眉目清明,如清风拂过一般欢喜。
“怎么这么不小心。”李昀携起他的手,眼眶微红,声音微弱。
顾衡觉着耳边有什么东西拂过,却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心中痒痒的,双眸含笑。
李昀蹙着眉头,抬眸瞥他:“都伤成这样了,还笑得出来。”她敷药的动作重了些,顾衡脸色苍白了一瞬,痛呼了一声。
她心里慌乱极了,方才刚争执了一番,李昀急得冒冷汗,她揩试下泪水,慌乱地说道:“大人……是我逾矩了。”
没想到顾衡竟丝毫不在意,反而是十分欢喜她的打趣,道:“无妨,今日是我说得过分了些,昀儿你无需在意。”
李昀这几日时常倚门伫望,看着他的身影愈来愈近,数着他归来的日期,渐渐地她觉着自己仿若后宫里的金丝雀。
其实,顾衡今日也算点醒了她,她何必为了林雾禁锢于此,等救完他后,他们便两不相欠了。从此他是锦衣玉食的驸马爷,而她是安贫乐道的平民百姓。
至于顾衡……他们才一同度过几日,并无甚么深情,想必自己走了,他也不会在意。
不对,李昀在心中思忱着他这几日的做派,分明是十分在意她,可他们之间又有什么来往,能让顾衡对她产生情谊,她并不知道。
见她恍神,顾衡抬手往她眼眸前晃了晃,李昀浅笑着握住他的手,答道:“我不在意的,只要大人不生气便好了。”
顾衡眼眸中带着一丝挑弄,可深入他目光,李昀却觉得深不可测,愈发深邃。
她有些猜不透顾衡这个人,他身上有诸多疑点。
顾衡坐到拔步床旁的太师椅上,抿过她泡的陈茶,那茶盏还是她用过的,李昀脸庞微微一红,他们实在过于亲近了。
半晌顾衡才说明来意:“翌日,我便带你去见驸马爷。”
李昀眉角间荡漾着喜气,心高兴地砰砰直跳,言语间也足见她如今的心情,她感激着道:“如蒙大人相助,携得小女子去见世子,自当结草衔环,以报大人之恩。”
顾衡自然捕捉到了她的感激之情,冷意浸透了他的心,他要的不仅仅只是感动。
可他硬生生吞下来这苦楚,递给她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佩,色泽鲜明莹洁,绝非凡品。
李昀自觉已经欠他太多,而她总有一日是要离开的,不禁蹙起眉头。
顾衡见她萌生拒意,轻描淡写地说道:“这阳脂玉佩是官员送的,算不得珍贵。”
她到底也做过十八年的南朝公主,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乡野村妇,岂会不知这玉价值斐然,颇可匹城。
可她仍然收了,毕竟要是再拒绝就是在打他的脸,只是这情又欠了一分。
顾衡还要去处理黄河赈灾一事,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可他们和解一事,丫鬟小厮们尚未可知,他们以为顾大人早已厌弃李昀,才会与她争执,半夜拂袖离开。
翌日一早,顾衡去司礼监上值。
昨日黄河赈灾一事,他尽数打点,根据前世的经验,这一世他做得熟练无比。
“让你找的人备好了没有?”顾衡抬眸一瞥,眼中俱是冷意,言语尽是压迫。
内侍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让下属将人带了上来,正当恍神之际,俄见一男一女款款走进,从远处看恍若神妃仙子,男子生得眉清目秀,女子生得粉妆玉琢。
“大人,照您的吩咐,天香楼有名的花魁云香和兰棹都找来了。”
顾衡闻见一阵扑鼻的香,他捂着鼻子,蹙紧了眉头。
“人到了,你就先退下吧,我有事要单独吩咐他们。”他和一旁的内侍说道。
内侍闻言躬身退下,他的眼神并未往别处瞥,秉持着司礼监的规矩。
顾衡花了大价钱从天香楼赎了两位花魁,方始他们二位是不愿意的,可顾衡给的金子实在太多,天香楼的妈妈强逼着他们来此。
因此,他们脸上俱是惊慌,毕竟他们要伺候的是司礼监太监顾衡。
可看到顾衡真颜,他们才发觉这世上居然有如此惊逸绝伦之人,站在他身旁只觉得自惭形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云棹身为男子,丝毫不羞涩地上了手,声音比女子还娇媚:“大人,让奴家来伺候您吧。”
顾衡蹙了蹙眉头,捏紧他的手臂,反握到身后,斥责道:“来了司礼监,就得守规矩,否则没了全尸可不要怪我心狠。”
二人吓得直冒冷汗,连忙跪到地上,再也不敢放肆。
顾衡随意塞了他们几粒药丸,淡淡道:“你们吃的是挫骨扬灰散,要是有人不听我的吩咐,当心你们的小命。”
云香和兰棹恨不得怒目而视,可他们不敢怒骂出声,只好垂头应下,心里却在暗忱道:这是什么天大的“好事”,竟让他们遇见?
耳语一番后,顾衡携着兰棹到了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