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话音落下后，顾之言的眼里却是不由自主地掠过了一丝诧异——安笙能这么回复，可能也是在顾之言的意料之外。
顾之言看着安笙，过了一会儿，他才无奈地笑了一下：“对不起。”
“不用和我说对不起。”安笙看着顾之言，神色意外得平静。
可能就连安笙也没有想到，再次遇到顾之言、面对顾之言的时候，她心里竟是会如此平静。
也许……之前的那些伤口，也慢慢愈合了。
空气安静，当安笙再次抬眸望向顾之言的时候，眼神却是比先前更复杂了。
这一时半会儿，安笙也不知该如何描述现在的心情。而这一切，全都是源自于眼前这个让人根本无法琢磨透彻的男人——他每次在人前表现出来的都是一副很温暖的样子，但每次一转身，那些清冷便瞬间覆在了他的身上，就好像背对着阳光的冰山一般，远远看去，还冒着寒气。
其实安笙也有偷偷地关注过顾之言，在学校的贴吧，她还能经常看到那些学生们发帖子感谢顾之言，说他就好像拨伯乐一般，给了他们很多机会，把他们推荐到了很多有名的事务所。可是，谁又能想到，这个看起来处处都为学生谋利的老师，居然会为了赢而不择手段。
在个人利益面前，他就是一只浑身带刺、且不惜一切地去伤害别人的刺猬一样。
“看来，你真的变了很多。”顾之言淡然地道了一声，语气之中还夹杂着些许的笑意。
“不改变，就永远都不会有成长。”安笙夹了一道菜，轻轻地放进了顾之言的碗里：“不狠狠摔一下，就永远都不会知道这地板到底有多疼。”
安笙轻松地补充了一句，但这一字一句的，都像是话里有话。
“那个案子已经翻案了。”空气安静了片刻后，顾之言的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安笙话里的意思，他也听懂了。
顾之言的语气平静、淡然，却是在安笙的心头掀起了一阵巨澜。
话音落下后，安笙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得跟着一顿。
那个案子——是她在他面前输得体无完肤的那个案子？
安笙缓缓抬起了眸，目光怔怔地落在了顾之言的身上。
“我也已经和当事人解约了。”顾之言见安笙没有说话，便继续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语毕，安笙心下又不忍跟着一颤。顾之言每次都道得轻描淡写的，但每次都可以在安笙的心头掀起层层涟漪。
“哦。”安笙眨了眨眼，故作从容地夹了一道菜进了自己的碗里。
“你就不关心那件案子的最终结果吗？”顾之言看着安笙，面带浅笑。
“不想知道。”安笙想都没想地就开口应了一声。
嗯，其实说不想，是假的。
虽然那件案子之后，安笙便两手一撒，不管不顾了，但当顾之言再次提及之时，她心里还是会跟着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