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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宁琢琅空洞地望着医院雪白的天花板好几天,终于接受了自己重生到一个陌生时代的事实。
他躺在病床上默默消化原主冗杂的记忆。
他的父亲从他入院到现在,来看他的次数屈指可数,倒是他的大伯和继母来的勤快,比上朝还积极。
只不过他们不是担心他的身体,而是为了……
“小琅啊,你把偷来资料放哪里了?要是被你爸知道可就糟了,不如交给大伯来替你保管吧。”
“你爸眼里就只有你后妈和妹妹,这么多年来对你不闻不问的,大伯看了很心疼。”
“大伯又不像你那个继母,还能暗地里害你不成。”
……
说了这么多,宁琢琅还是跟个木头人一样没反应。
宁远有些不悦,语气加重了点:“小琅,你爸已经隐约察觉到不对劲了,你偷偷转移公司财产的事,大伯也不知道还能帮你瞒多久。”
“所以小琅啊,赶紧告诉大伯你把东西放哪里了,大伯也好帮你啊!”
宁琢琅这才慢慢转过头,琥珀般剔透澄净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慌乱,神情淡然。
宁远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陌生,宁琢琅居然没有和以前一样被唬得不知所措,哀求着他帮忙。
奇了怪了。
宁琢琅开头声音有些沙哑,但气息平稳,无形中藏着锋芒:“伯父,之前我托你保管的那些钱都去哪里了?”
宁远避开宁琢琅的目光,顾左右而言他。
在宁琢琅无声的逼问下,宁远才道出真相:“你表哥的公司最近资金有些周转不灵,我就先借用那些钱去帮帮他了。”
“反正你表哥也不是外人,用在自家人身上怕什么,过不了多久就能收回来了。”
可填进窟窿里的钱那还有收回来的道理,这个大饼画的连小孩子都不会信。
面对宁远的理直气壮,宁琢琅沉默片刻,说道:“既然大伯都这么不见外,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指了指放在桌上的背包。
宁远赶紧把包拎到床上,不过没有交到宁琢琅手里,而且打开包给他看:“你病还没好,别乱动,指出来就好。”
宁琢琅一一扫过包内物品,视线定格在了手机上。
宁远也看到了,顿时喜笑颜开,只是他那张沧桑的脸一笑起来皱纹全挤在了一起,像是根被虫蛀了的坏心枯树干。
他对着宁琢琅就是一顿夸:“藏在手机壳里了是吧,不愧是我们宁家的孩子,就是聪明!哈哈哈哈——”
可手机壳被拆干净,还是不见东西的影子。
宁远问道:“东西呢?”
宁琢琅把手机夺过去,凭着记忆低头摆弄起来:“我只是腿麻了,请伯父帮我把包拿过来,什么时候说过东西在手机里了。”
不待宁远发作,宁琢琅抬眸扫了眼他铁青的脸,先发制人:“伯父,我还没从车祸里缓过来,脑子还不清楚,伯父能不能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宁琢琅确实是一副懵懂迷茫的模样,宁远料他也不敢撒谎,只能无奈憋下这口气。
他这憋屈样看的宁琢琅觉得熟悉又好笑。
上辈子一直和他作对的安南王,每每被他怼到哑口无言时也是这样子,干不掉他,又对他无可奈何。
宁琢琅受昭帝之恩辅佐幼主,作为太傅和心怀不轨的朝臣、狼子野心的安南王斗智斗勇。
没成想,幼主还没长大,他先被毒死了。
就是可惜小皇帝赏他的那么多美玉锦缎、珍茗仙芽一样都没有带过来。
把他骗下山的时候,说好要让他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神仙日子。
可结果,他给小皇帝又当爹又当妈这么多年,什么好处都没捞着,还要天天提防着人家的算计。
可恨的安南王还乱咬人,尤其只咬他,眼泪花都出来了。
宁琢琅下意识捂住脖颈,他上辈子怎么想都是血亏!
在风云诡谲的朝堂浸淫这么久,宁琢琅自是处变不惊,可还是花了许久才消化原主的记忆。
原来的宁琢琅母亲早逝,父亲没多久就带回来了一个继母,还有个和他差不多的妹妹。
继母是个面善心毒的女人,三言两语就挑拨了他们父子的关系。
从小就缺父爱母爱,肯给他提供帮助的大伯一家成了他少数可以相信的人。
只是大伯也不怀好意,想利用他掏空公司另立门户罢了。
记忆支离不全,他感觉得到空白处藏着重要的隐秘。
但现在他对探索秘密没什么兴趣,既然亏了上辈子,那他这辈子就要补回来,好好利用自己这个不缺钱的大少爷身份。
而且他还有把柄握在别人手里,这个隐患得尽快解决。
眼看宁远把事情交代得差不多了,继母何瑶打扮艳丽,出现得恰合宁琢琅心意。
虽说她恨不得自己丈夫和前妻生的这个儿子早点去死,但在人前还是一派慈母形象。
挂着假笑对宁琢琅嘘寒问暖,办理出院。
医院走廊上,宁琢琅一个人提着行李走在前面,何瑶和宁远一唱一和跟在后面说话表达长辈对小辈的关爱。
要不是透过医院走廊雪白的瓷砖,可以清晰的看到他俩在后面眉来眼去拉小手,宁琢琅或许会有一成几率相信他们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