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壮的身体就这样躺在通天梯上，无数人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视而过，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然而那白虎的虚影并没有消失，无尽的红色血气从通天地上蔓延开来，浓厚的杀意铺散而开，那冷冽的气息让众人瞳孔微缩！
“啊！”
有的弟子甚至惨叫一声，眼中透着无尽的恐惧，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杀意虽然未曾针对于他，可光是气息便已让他难以承受。
白虎主杀！
忽然之间，白虎仰天咆哮，就连天空中的云层都被分开，撼地摇天的场面让人们眼中惊惧。
就连他们的感觉都是如此的真切，更何况此时在通天峰上的张小壮？
而张小壮此时，其实并没有昏迷，他只不过无法承受这巨大杀意所带来的压力，控制不住颤抖的双腿不自觉的就软了下去。
冷冽的寒风从耳旁吹过，但张小壮明白这并不是风，而是杀气！
“小壮！”
这忽如其来的场面，也让周明有些难以置信，毕竟张小壮已经成功通过了通天梯的两层，哪怕是面对第三层，应该也能有抵抗之力吧？
在经过玄武层的重力之后，张小壮在朱雀层甚至可以小跑上去，可为何到了白虎层的第一个阶梯之处，就莫名其妙的倒了下去，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
也就是说这白虎层的危险程度远超众人的想象！
周明心中不免对张小壮担忧起来，可让人奇怪的也是那保护性的白光迟迟没有出现，只有些感知力强的人却能够清楚的感知到张小壮的生命体征如今倒也正常，或许这就是原因所在。
“好！”
陈秋有些激动，甚至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看着眼前的场景露出笑意，这才是符合他心中想象的画面。
李三石跟吴虎则是对视一眼，不知该如何开口。
“吱呀……”
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轻轻打开。
白奥跟陈秋水缓缓走进。
“你们来了？”
“姐，你看他快不行了！”
陈秋本就是陈秋水的弟弟，他的原名是陈秋火，但他个人不太喜欢，所以就叫自己的名字减少了一个字。
见到如此模样的陈秋，陈秋水并不搭理他，虽然他们乃是姐弟，可是性格却完全不同，陈秋出生之后家族的长老对他关爱至极，这也导致了他的天性极为霸道，凡是自己想要的都必须得到，故而陈秋水寻常时候也不太理他。
“哼。”
见到陈秋水的模样，陈秋知道自讨没趣，不过陈秋水天分太高是是自己不能得罪的。
“没想到此子竟然如此强横，只不过也只能走到这里了。”
其实白奥跟陈秋水早就在人群之中看到张小壮登通天梯，只不过如今才进入这房间内而已。
李三石也是奇怪轻点头：“纵然如此，他也超出我们太多，无相宗，有此等弟子真是无相宗的幸运。”
听得此话，陈秋反而有些不乐意了。
他嚷嚷说道：“不过只是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你这话未免太过夸张了些，我怀疑他天赋太低，根本不适合修炼，哪怕他性格坚毅又如何？若是一生止步于此，又有何用？”
其实众人也明白陈秋口中的话是不错，可他们心中却有一个疑虑，，那就是此前的张小壮或许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才导致了现在的结果，若是张小壮从小就能够在家族或者在宗门之中得到培养，绝对是一个棘手的对手。
甚至说通天梯之后，张小壮得到宗门的关注，这是必然的！
就连他们如今对于这张小壮心中也是钦佩许多，更何况宗门那些高层恐怕早已上心。
“再看一会吧，若是还没有动静，估计真是止步于此了。”
白奥开口说道，其实他对张小壮还有一些印象，只不过记不清名字而已，当然那已经是过去式了，从今日开始张小壮的名字将会在无相宗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
“完了，他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人群之中的眼尖之人发现了张小壮此时的身体的怪异之处，那本来已经结疤了正在恢复的伤口，在白虎的盖世杀意之下竟然再度裂开，鲜血渐渐流出，遍体鳞伤的张小壮，在如此的情况之下陷入更加的艰难困境。
“嘶……”
此时的张小壮也是龇牙咧嘴，他的头埋在石阶之上，由于方才跌倒的速度太快，鼻梁也被撞断，这也是张小壮不敢抬头的原因，若是抬头恐怕鼻血会止不住。
那无穷的杀意如同一把把血色的长刀，正在自己的身上不停的狂刺，虽然没有疼痛之感，但本就体无完肤的张小壮，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这股杀意不断的侵蚀，体内的虚弱感也逐渐增强，这就是伤口裂开的原因所在，他的意志正在崩溃！
“该怎么办，怎么办。”
张小壮脑海之中不断思索，他想要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就如同玄武曾突破极限一般，就如同朱雀层超越灵魂一样！
然而，无论张小壮怎么努力，那白虎的杀意根本无法躲避，无时无刻都在化作血色长刀搅乱啊的思绪。
这也是张小壮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就连灵魂灼烧之时他都未曾有如此感觉！
“这就像……”
就像他面对魔修之事的那种无力之感，无论如何再怎么样的努力，都无法正面的面对对方，无论再怎么样得勇气，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可是我不甘心啊！”
张小壮低声怒吼，都已经被朱雀的火焰烧的只剩下光脚的部位，脚趾正在死死的抓地，朝着前方动弹了一丝。
“嘶……”
然后就是这轻微的动静，让本来已经就十分恐怖的白虎虚影再度仰天长笑，杀意的具现化变得更加浓稠，仿佛血液一般，将整个白虎层包裹其中。
此时的杀意已经不是血色长刀，而是血色长枪，狠狠的从张小壮的心窝刺入，随后从背上贯穿！
“啊！”
张小壮想要怒吼，想要咆哮，想要释放自己！
但他做不到。
“好冷，好冰，好凉……”
他的内心只感觉到了无尽的孤独跟惊悚，似乎整个世界都消失不见，无相宗没了，周明没了，宗主也没了，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通天梯上，没人再关注他，没人在意他。
这种孤独感让张小壮的内心正在崩塌。
“哥，张小仙的名字是因为你取的，我让改名娘死活不答应。”
“小壮啊，好好修行，不用太过担心家中。”
两道声音蓦然之间出现在了张小壮的脑海之中。
“妹，娘……”
张小雨跟张老太的形象逐渐凝实。
“我不能放弃，我要赢，我要登上去！”
张小壮不断的告诫自己，只是他的内心正在跟白虎杀意进行最终的搏杀，他的脚趾正在不断你的用力！
然而如此挣扎的张小壮，在外人的眼中却如同一条死狗，一般一动不动。
如此情况已经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看来他不行了，已经到达极限，再等下去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能够走到这一步，已经十分不错了，他的名字我记在了心中，，以后必然会成为我努力的方向，面对什么困难我都不会再放弃。”
“张小壮，没想到一个普通弟子竟然能做到这一步，难以置信。”
无相宗的弟子互相讨论着张小壮此时的模样，甚至有许多弟子已经陆续离开，因为在他们看来，张小壮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哪怕是一直躺在通天梯上也没有用。
看着周边的弟子越来越少，周明却是不为所动，他死死的盯着张小壮。
武林也没有离去，他只想见证一下最后的结局到底如何。
“真是无趣，再如此坚持下去又有何用？赖在通天梯上，莫非就能感动宗主不成？”
陈秋十分不屑，以他的能力自然能够感知到张小壮此时并未昏迷，但是却也不动。
“要看你们看吧，我走了。”
陈秋站起身来，摇头叹息装作惋惜的模样，径直离开。
在他的心中，张小壮的挑战已经结束了，而他也要回去想一想自己要如何等通天梯。
“我还有事要忙，执法队事务较多。”
白奥也站起身来，他身旁不远处的李三石也同样如此，两人都是执法队中的出挑之人，任务也是相差不大。
如此一来，房间之中剩下的人就只有李秋水跟五虎。
“你不是走了吗？”
然而片刻之后，陈秋却再度转回，吴虎奇怪的问道。
“反正回去也没事干，还不如在这里等一会儿。”
这是陈秋的说辞，但是吴虎知晓，他一定是想要亲眼见的张小壮失败才会离开，心口不一，不过他也懒得拆穿。
陈秋水更是目光一刻都没有放在陈秋的身上。
……
然而跟通天峰下弟子越来越少的情况大相径庭的，却是高空之中所聚集的无相宗高层越发多了起来。
四大家族的高层几乎都已经尽皆到场。
“他在动，速度很慢。”
山顶之上的上官胧月一口便道出了其奥妙所在，原来是张小壮，虽然趴倒在地，看似没有任何动静，但他的脚趾跟手指却一直在用力，乙种即为龟速的速度向前攀爬。
普通弟子无法发现这细节所在，以为张小壮是一直原地不动。
可高空之中的高层们已经是通过自己的神识，巧妙的发现了这一点，哪怕是没有发现的，也会被同样的高层告知，这便是他们聚集的理由。
“只不过如此，速度也太过慢了一些，若是当他真的坚持不住，也就失败了。”
白泽秀沉吟片刻，叹息一声。
张小壮如今虽然还在以很慢的速度前进，可这样对张小壮而言，简直就是无比煎熬，无尽的杀意，那已经残破不堪的身躯，到底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
白海却是轻轻摇头，此刻他的眼神是无比的坚定：“我觉得他能成功。”
这也不是白海随口而说，而是根据张小壮先前的表现综合来看。
张小壮无疑是一个意志极为坚定的修士，只要还存在一丝可能，他就不会放弃，要是张小壮真的原地不动，白海必定认为他会失败，可哪怕如今速度再慢，他也绝的机会极大。
就连一旁的万通也开口附和：“或许能行。”
已经感到此处的李通明笑了笑：“说实话，我现在都不在意他是哪家的弟子，心中对于他的成功也极为期待，若是他能够做到的话，对于无相宗的弟子而言，将会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激励，这是四大家族都极为有利的。”
其他高层闻言也是纷纷点头。
最主要还是在于张小壮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灵药园管事，说是管事，实际上那也只是对于刚入门的弟子而言，在他们心中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无相宗弟子。
可就是这样的弟子超越了那些天才的记录，但是他能成功将会是一个奇迹，是无相宗的奇迹，也是他的奇迹，这是一个互相成就的过程，完全的双赢！
会将无相宗凝聚成一个极有干劲的宗门，会让普通弟子对于未来的心中充满期待！
陈淼忽然看着白海开口说道：“我如今倒是知道了，为何你白家会如此强大了。”
“当初无论是赵青山还是你都战斗到了最后一刻，所拥有的就是这种无穷的坚毅。”
“这是一个宗门的根本，会让宗门成为一个整体。”
吴尊等人也是轻轻点头，三大家族设计围困白家，虽然已成为过去，但其中亦有可以借鉴之处。
“好了，不必多说，我们就拭目以待吧，看看眼前这个弟子是否能够创造奇迹。”
……
张小壮的速度很慢，慢到难以察觉。
两炷香之后，张小壮已经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感，在无穷的杀意压制之下，他的心中只有恐惧，不过他仍在坚持。
通天梯下的弟子已经逐渐走光，从随着夕阳的缓缓落下，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
当最后一次光亮消失在了天际。
通天峰下就只有周明跟武林在此处等候。
由于周明的眼睛一直盯着张小壮从未离开，所以他也并未注意到张小壮此时的情况。
但是武林却发现了不大对劲。
他拍了拍周明的肩膀，神色之中带着无比的诧异。
“你快看，你快看！他的身体是不是换了个位置？”
武林之所以会有此疑问，也是因为他不太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周明经过他的提醒之后终于将目光放到了别处，随后便是心跳加快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呼吸急促，一口唾沫下肚。
“没错，小壮没有放弃，他果然在动！”
“武执事，小壮在动，他会成功！”
周明激动万分，如此的等待终于没有白费，他总是在想着张小壮什么时候能够站起来向前，却没想到张小壮其实一直在向前。
又在半炷香过后。
周明跟武林对视一眼，此刻他们终于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张小壮的速度虽然很慢，但他确实在动！
“按照这种速度，明日午时，将会通过这一层！”
周明心潮澎湃，疯狂跳动的心脏代表着他此时的心情。
“我等你，小壮。”
……
翌日。
通天峰下零零散散的又逐渐开始聚集了许多人。
“周明，你们怎么还在？难道说张小壮……”
一位认识的弟子脸上露着好奇，张小壮昨日的表现可算是将他惊呆了，可如今看到周明还在此处，他的头下意识的变转向了上方。
“那是！”
下一刻，瞠目结舌的表情在他的脸上浮现！
张小壮距离跨越白虎层竟然只差两个阶梯！
“怎么可能！”
就在他惊呼一声之后，其他弟子也发现了这一点，口中对于张小壮的表现无不是难以置信的惊讶！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道说他一晚上都在不停的攀爬？”
“如今他好像又没有在动啊，怎么回事？”
“不对，他在动，你们看他的脚趾，正在一点点的移动！”
终于有无相宗的弟子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当所有人都发现这一点之后，无不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张小壮的表现，太过惊人！
此时的张小壮双眼通红，他的疲惫已经是无法形容，唯一支撑着他继续前进的，只有那不甘的心态跟意志。
“我要到上面……”
他不断的在心中提醒自己，白虎层的杀意的层层叠加，鲜红的血液从半空滴落，若是先前还是长枪刺身，那么此刻的就是仿若将自己置身于百万大军之中，而那些人手持各种武器不断的搅乱着他的身体跟意志！
“吱呀……”
李三石跟打开了房间的门。
进来之后的他却发现陈秋正在瞳孔放大的盯着一处地方，他的身躯好像许久都没动过。
“怎么了？为何如此发呆？”
李三石有些不解。
一旁却传来了吴虎的声音，声音之中带着些许的颤抖，那是一个天才弟子不该有的语气。
“他，要成功了！”
“成功？谁？”
“难道说还有其他弟子因为昨日张小壮的关系，如今要闯过通天梯吗？”
随着李三石将目光放在通天梯上，却正好看到张小壮的手掌，放在了白虎层的最后一道阶梯之上。
看着那逐渐消散的具现化杀意，李三石的瞳孔之中剩下的只有震惊！
“我不是在做梦吧？”
张小壮，成功了！
……
周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期待了一晚上的结局，总算有了结果，张小壮没有辜负他的期待，不，是完全超越了他的期待！
从在灵药园中，张小壮说要来登通天梯到如今每时每刻都刷新了自己的认知！
“小壮……”
周明的口中喃喃自语，长松一口气的他已经冷汗密布，通天梯下的他都是如此，更何况通天梯的张小壮了？
那忽然消失的杀意让张小壮有些无法习惯，本来裂开的伤口，又逐渐变成了伤疤，只不过根本没有愈合的迹象，如今他的身体已经透支，没有再多余的能量修补身体的损伤。
张小壮能够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根基被搅得乱七八糟。
他甚至明白若是现在下去通天梯，自己的修为或许不进反退，甚至此生都无法再进一步。
可他后悔吗？
他不后悔。
他做了人生的第一次选择，他突破了自己的极限！
张小壮如今的形态跟一个快要入土的老人并没有太大的差距，无论是身体还是神魂，还是意志都已经到了最为薄弱的时候，哪怕是一阵微风恐怕都能将张小壮彻底击倒。
干瘦的身躯却在此时缓缓站起，他就这样站在通天梯上，像一个凯旋的将军。
如此画面就连高空之中等待了他一晚的无相宗高层们也是内心不免有些感怀。
“太不容易了。”
赵青山的性格是最容易被感染的,他看着眼前的张小壮,心中五味杂陈,一个普通弟子能走到这一步,靠的完全就是自身的意志力,其他的根本没有。
“相比那些天才弟子，这个弟子简直是最出众的存在！”
这一刻的张小壮，仿佛打破了人们对于天才跟普通弟子之间的认知，这一刻的张小壮成为了所有普通弟子眼中的骄傲！
哪怕如今他的形象是如此的邋遢，哪怕他的气息是如此的萎靡。
可这，重要吗？
就连白海的人也不能否认赵青山此时的说法，当一个人能够创造奇迹，那就足以泯灭所有天才的光辉！
张小壮，做到了！
“张小壮，张小壮！”
通天峰下的弟子甚至已经开始为张小壮欢呼起来。白泽秀却忽然开口说道：“只是此时他的根基已毁，不知宗主会如何对待他。”
“并且还有两段关卡等着他，如今他的身体已经完全透支根本没有任何力量再去对抗后面的困难。”
听到这话，众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白泽秀说的很对，张小壮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再去对抗跟先前阶梯一样的关卡。
“青龙荡天……”
“青龙乃是天地四象之中最为强大的存在……”
“那又如何！”
高沐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她红着眼睛。
“这已经足够了，若是他无法闯过去，我会收他为弟子，将毕生所学都传给他，会为他修复根基，会倾尽全力……”
听到高沐的话语，众人再度沉默。
这一刻他们的内心是极为触动的，但奈何修行界本就是如此的残酷，若是没有利益相关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去做的。
“诶。”
白海叹息一声，不知该说什么好。
此时李长歌跟上官胧月的身影再度出现在了山顶之上。
李长歌的神识捕捉到了众多高层的对话，他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弧度。
“爹爹，恐怕所有人都不会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
又休息了半炷香的时间，在疲惫的身体之中有了一丝丝力量的恢复。
“或许我这一步走出就会失败，但是，我已是竭尽全力了。”
张小壮突然咧嘴笑了起来，他的笑容传到了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那干枯的如同枯树一般的小腿，摇曳的身躯，慢慢前行。
“砰。”
轻微的响动传来，张小壮的身体踏上了青龙层！
一道龙吟之声响彻天地，青龙虚影顿时出现！
青龙盘旋于高空之中，张开嘴后，一道青光从他的口中朝着张小壮直射而下，顷刻之间便将他包裹其中！
张小壮闭上了双眼，他等待最终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