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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顾峰面色涨红,嘴唇微有颤抖,敛起脸上的笑意,谈了谈衣摆处并不存在的灰。
他眯了眯眼,“黎五爷此话当真?”
“我黎江照从不说假话。”
“我与慧茹琴瑟和鸣,相敬如宾。慧茹为我育有二子一女,替我侍奉双亲。我们夫妻齐心,恩爱有佳,何来和离一说?”
顾峰眼中的不解,令顾清音作呕。
要多卑鄙虚伪,才能在明智王慧茹打了蚀骨钉的情况下,说出恩爱有佳这样的话来。
黎江照懒得和顾峰寒暄,“既如此恩爱,那便请顾掌门解释一下,我义妹身上那三枚蚀骨钉如何而来?”
“据我所知,顾家的规矩,触犯族规,会被打入三枚蚀骨钉。不知我义妹做出了什么触犯族规的事情?”
黎江照素日都是一副懒散模样,此刻一反常态,眼神犀利,身上自然而然透露出的那股上位者的气势,便叫在场一众顾家人如芒在背。
礼乐声戛然而止,歌舞姬仓惶离场。
非顾氏本族的子弟,一个个争前恐后溜出去,生怕迟了一步,听到了不该听的隐秘。
不过瞬息间,此处便只剩下顾家顾峰这一房的人。
在黎江照那逼仄的目光注视之下,顾峰的额头冒出了汗珠。
他强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慧茹她、她确实触犯了族规,对族老动了手。”
顾明竹是个藏不住话的直肠子,他不管什么礼数尊卑,自打从黎江照嘴里听到蚀骨钉三个字,就气得浑身发抖,“顾承雍的那个糟老头子,这么多年就看不上我娘,娘亲隐忍这么多年,一定是他做出了过分的事情,才会动手的。爹,你怎么能偏帮一个外人,给娘亲下蚀骨钉!”
“不是为父动的手,是你娘她自己,自请钉刑。”
顾峰从未想过王慧茹和黎江照竟然有这一层关系,否则那日绝不会任由王慧茹刑钉刑。
这些天,本就没有找到黎耀,如今再加上王慧茹的事情。
即便是结了亲,他顾峰恐怕早已开罪了黎家。
顾峰一个头两个大,只能尽力去解释,企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借着顾明竹的话茬说道,“都怪为父,没能及时拦住你母亲,方才酿成如今种种,让你母亲吃尽苦头。”
顾明竹不明所以,瞪眼珠子问道,“父亲,您修为高过母亲那么多,真心想拦怎会拦不住!”
他说话不过脑子,却句句都戳顾峰的肺管子,气得顾峰脸都绿了。
“明竹,不得对父亲无礼!”顾明松严声呵斥道,“此间岂有你我说话的份儿!”
“大哥!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顾明竹反手抓住顾明松的手臂,“那可是蚀骨钉!还是三枚!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母亲受苦?”
他见顾清音波澜不惊,又瞪过去,“还有你,顾清音,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平日里母亲对你最好,她遭了那么大的罪,你连一个眼泪嘎达都不掉?”
顾明竹如同一枚地图炮,无差别地攻击了一圈,说得众人都哑口无言。
顾清音反倒是对她这个二哥,刮目相看了。
原来看似二哈一般没脑子的二哥,竟对母亲存了一份赤诚。
他痴迷剑道,至纯至简,坦荡磊落。
顾明竹喊了一大圈,心里有难以名状的自责和难过。
为什么?
为什么娘亲遭受了那么大的痛苦,所有人都知道,他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为什么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如今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亲爹任由娘亲打入蚀骨钉;素来正直的兄长,竟然无动于衷;就连娘亲最疼爱的小妹妹竟然也……
就算顾清音不是亲生的,可母亲这些年对她的疼爱并不掺假。
顾明竹颇为失望地看着众人,他的眼神如烈火般,逐一从顾家人身上烫过,犹如神明在拷打灼烧着每一个人的灵魂。
眼泪就在他的眼圈里打转,顾明竹吸了吸鼻子,将泪意憋了回去。
蚀骨钉难解,为今之计,只有一人可求。
顾明竹撩起衣袍下摆,跪拜在地,咚咚咚朝着黎江照磕了五个响头,“黎五爷,求您救救我的母亲,明竹原为你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救母之恩。”
黎江照多看了他一眼,无奈道,“我们黎家可不缺牛马的。”
“那就做驴,做狗,做只猪……只要您能救救我的母亲!”顾明竹说完,一个劲儿地磕头,声音非常响亮,磕得头破血流。
顾明松对弟弟的失态颇为不满,耐着性子,要扶他起来。
可这顾明竹死倔,死活不起身。
眼见着顾峰要发脾气了,顾清音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黎江照。
他发现这丫头有双会说话的眼睛,明明什么都没有说。
可那眼神,分明就要叫他给顾明竹解围。
也罢,这顾家,也就这顾明竹还算是个人物。
黎江照说,“贤侄莫要折煞我了,慧茹乃是我的义妹,就算没有你的请求,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真的?”顾明竹很无助,今日之事,将他固有的认识都打破了。
从前他那么容易相信亲近的人,如今……
“你不相信我说的,就看看我是怎么做的。”黎江照有意提点着顾明竹,“我这不是来替你母亲和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