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雄失去工作后，福祸难料，继承了叔叔的财产。叔叔没有孩子，遗嘱上说留给小雄。小雄泡妞有瘾，有钱就整日在外胡来，和小美分室而居。一天晚上，小美进屋，伸着两只手向小雄走来，小雄伸出手臂，“别过来，”抬起头来，“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真的？”“真的……”他的眼睛惶恐，手抬举无力，对面要冲上来，他与她近距离无法应付，就伸起腿，弯着，准备必要时蹬出去。小美站定在那里，眼睛直勾勾的，挺可怕的，也挺可怜的。他强睁眼睛，浑身无力，腿在空中举着，支撑不住，他的困意上来，渐渐睁不开眼睛，他的胳膊腿儿松散耷拉下来。小美扑下去两手紧紧扣住了他的咽喉，啊……啊……说不了话，动也动不了几下……小美藏尸体，买了大冰柜藏到里边。她的脑子里时常回响妈妈的声音：你可不能啊……她不想四处躲，主动自首。人问她是否悔罪，她反思，后悔吗？她受够了。人的余生就是重复。“谁让你找个这玩应！”小美也不念叨孩子。孩子一再说伤人的话，做出许多无情无义的事，伤透了她的心。孩子已长大成人，让他好自为之吧。她被判了无期。小林，和小芝谈对象没成，有人说因为小文和小芝之间有事儿。丁卯年，小林去了西部，——那个“大哥”出来了，小林把春丽家的电话告诉了那人。去西部，有一段时间不错，做了一位处长的女婿；在老丈人的帮助下，他还当了小头头儿。可是后来老丈人得癌症死了，他跟媳妇离了，在外边胡整乱来，欠了一屁股债，到处借，被起诉。后不知所终。严叔骂：“不成器。”“愿走哪走哪。”“死他妈的去。”老曲说过，人会怎么样，是环境加上本性。老少爷们儿好哥们儿一伙一圈的人陆续走了，不在了，掉扣儿了，连不上链儿了。走了的，无影无踪。到了没惦记的人的时候，也快轮到自己消失了。人有什么恐慌不走到悬崖边上不看到深渊怎会紧张大难没有临头不会紧张有侥幸心理不会恐慌只有衰老，不论何人到了一个节点都恐慌、人消失了，就如同水蒸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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