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本往北走，去别的厕所；小家追上来，喊：“看！”胳膊举起，“大雁！”立本抬头看，是人字形舞动，也像两串风筝。
小家说：“它们去年也从这飞，就这大道上头。”
立本笑了笑，那能是一批吗？
小燕子也飞走吗？飞。麻雀为什么不走？怕累呗。
这边也有吃的还走啥？
水要结冰了，它们在水中生活。
候鸟开始陆续走了。
小宁仰着头走。他看大雁，它们上哪呀，多远呐。
大雁排成人阵，向南，成群结伴去南方。大雁和小虫是不同的，和家雀也不同。它们是寻找不结冰的水域去，随着气和云走。
云很好看，上面有天，下面有地，云在半空，多了一个层次。
小家转摸摸，仰颌望。又有大雁在头上，挥动着翅膀，一下一下，像在水里游泳，像永和的那种两只手臂同时舞动，悠闲自在。小家想：哎呀忘带镜子了。他在周围转悠，找玻璃，找到一块玻璃碴儿，用手指擦干净上面，手心垫着，照向空中，没有多少光。他掏出纸，垫衬，也没有效果。
小家踢一块石头走，看见小宁在路边，“来呀！”小宁不跟他争抢。小家肚子疼，蹲下。小宁劝小家注意卫生，别喝凉水，睡觉前捋肚子，小家不听。
小家的石头轱辘进水沟里，找到石头停的地方，看见一个鸭蛋，比鹅蛋小，小家捡起来。他望空中，笑指大雁：“不是鹅吗？”
大雁飞着在叫，前后互相关照，有头雁在领飞。长距离飞行，消耗大量的体力，老单说，所以要排成雁阵，头雁承受更多的阻力，开辟领航，使后面的队伍减少了压力。古人讲，时势造英雄，时势指的就是危局。只有面临艰难困苦危机危险，相关利益人群才推选真正的人才，心里才公正，不偏不私不狭。
立本想那气球能飘起来，跟里面的气有关，也跟承载的气有关；大雁飞翔与上升的气流有关。看天上的云朵漂移的样子，知道高空的风力不小。
老单爷说，没有相反的力，不会前行。人思想也靠相反的作用。人是反弹的一支。
小全来了，劝立本要团结小明。现在“他们”在做工作呢。
立本说自己肚子有点不得劲儿，小全说上炉子烤大蒜。有味，扒了蒜皮烤。蒜瓣儿没有糊，挨着炉圈已经变色，不辣有点黏糊，好吃。好吃就多吃点。
“它们还能往回飞吗？”
“等明年春天了。”
小辉和小丽她们小一点的女孩在一起。小辉问大雁往哪飞？小梅说南嘛！小辉撇嘴，我说是去哪？小丽说：省城那有一条江。一个地方因为有亲人在那而变得熟悉、亲切。小秋说咱们这也有哇。小艾说往南边，不是咱们的南边。大伙说起小薇。哎你们说小薇和小玲不是一样吗？小玲怎么不走？小丽说不一样。小辉问哪不一样？小艾说人家小玲那是亲戚。小梅说小薇不是亲戚呐？小秋说小薇是家里不要的。小珍说你咋知道不要呢？小艾说可别说了她都要回去了。小薇曾跟小艾说过，你们还把我当外人。小芳说她还吃了咱们的月饼呢，白瞎了。小丽说：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待续）